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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: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過我的獨木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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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康思潔

(後來的我知道,座位的遠近和要好程度沒有關系,後來我知道,分開兩個人很容易。)

我不太清楚在我所謂的初遇之前有沒有見過你,大概是沒有的吧。

我就那麽安靜的趴在桌上,不張望,不說話,所以,我所謂的初遇,大抵確實是初遇吧。

你來的很晚,手裏拿著一把傘。

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麽選擇和我說話的,總之,你走向了我。

後來你告訴我,我看起來很友好。

你說:“同學,可以幫我拿一下傘嗎?我要去一下辦公室”我對你微笑,輕聲說:“好”。

其實,我是喜歡微笑的,因為不敢說話,因為膽小,所以我時常微笑,以微笑向人表示友好。

你長得很白,健康的白,臉蛋圓圓的,梳兩個辮子,垂在胸前,看見你的那一刻,我想,你定是一個好相處的人。

就像你認為我好相處一樣。

你說謝謝,然後轉身離開,書包後面的娃娃隨著你的跳動也一蹦一蹦。

你回來時看著我,你說“謝謝,我叫康思潔”。

“我叫趙彤”我擡起頭來對你笑。

“你是我來這裏認識的第一個朋友”你說,那一刻,我很開心。

因為你說“我,是你的朋友”。

你接過傘往教室後面走去,我坐在第三排,你在最後一排找到空位坐下。

我扁扁嘴,輕輕嘆氣:“隔得真遠”。

那時的我認為,坐在一起的就全都可以成為好朋友,而坐得遠就不可以。

因為我不愛走動,不愛說話,所以隔得太遠,便無法交流了。

但後來事實證明我想多了我們依舊很要好,你住校,我走讀,那個時候,玩兒的要好的都是你們那一個寢室的,只有幾個走讀的,下午我不回家,每次都去寢室玩兒。

康思潔,其實現在想來,你是那一群人中我記憶最少的。

我只記得你跟某個男生談了戀愛,而那個男生,郭瑜很喜歡。

我還記得你曾很不耐煩跟我講題,一臉嫌棄,然後我偷偷的哭了。

你看,我果真記仇。

後來發生了很多,所以想必是因此將那些好的過往掩埋了吧。

高中的時候。

你說,同在一個不算大的校園,同在一幢教學樓,只有一個食堂一個操場一個小賣部,放學上學都同進一扇校門,有些人,為什麽哪哪兒都能時常遇見,可有些人,卻好像是缺了緣分,缺了牽引,怎麽走,不管在這極小的地方怎樣打轉也無法相遇呢?

為什麽呢?

而我,之於你,正好,是這樣的存在。

所以,最後一次見你的記憶就停留在高一那個夏季。

其實後來我們是遇見過的,只是,我都不曾望向你。

我說過的啊,我是個記仇的人,所以,我把那次當成我們最後的記憶。

夏季,高一,我,你,洛文文,楊翰,陸卓家門口。

記憶就是這些零零碎碎,卻拼湊出一整個畫面。

那天放學,我與洛文文一起回家,在陸卓家的門口,啊,我為什麽提起了陸卓,恩,大概是習慣了,那條路一直被我稱呼為“陸卓家門口”,畢竟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,這樣稱呼,也好。

然後,我在那裏遇見了你,你挺著頭,顯得高大而驕傲,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,以往的你,那麽親切,微微的笑,讓人溫暖。

楊翰也那麽正好從後方走上來,我默默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,沒有言語。

洛文文看見你,熱切的與你打招呼“思潔姐,思潔姐”喊得――那般動聽。

然後她又看見了楊翰,她喊:“班長,真巧,在這裏遇到你”。

有什麽巧的呢?都在一個校園,走一條路回家。

班長,哦,就是楊翰,我那麽不習慣喊他班長,盡管他作為我的班長很多年,很多年,長過五年。

他是我小學同學也是初中同學,每次經過他家的小店,總會熱絡的和他母親打招呼,卻從未和他說過一句話。

他依舊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漠表情,高高在上的模樣,和那時的你,那麽的像。

他沒有看洛文文,輕輕的點頭,然後他喚你“康思潔”。

你沖楊翰笑,卻始終沒有理會洛文文。

後來,楊翰走的快,走到了前面。

洛文文一直,一直不停的對你說話,每一句都喊著“思潔姐”。

我想起曾經的我也是這樣,像及了真正的妹妹,圍著你,用甜甜糯糯的聲音喊“大姐,大姐,思潔姐,姐,阿姐”。

曾經,終究是曾經。

你斷斷續續的回答著洛文文的話,那麽的心不在焉,那麽的不耐煩,表情那麽的不自然。

姐,你該知道的吧,呵,你看,我說過不要喊你姐的,可我還是寫成了它,就像那條叫做陸卓家門口的公路。

你知道嗎?這叫習慣,怎樣也改不掉的習慣。

你知道的吧,我那麽敏感,敏感到讓人可怕,所以我知道你厭煩洛文文的話。

於是,我扯了扯洛文文的手,我說“文姐,我們應該快點回家”。

我喊三姐的那一刻,你有沒有恍惚我在喊你。

洛文文不解,然後你說“我也要快點回家了,還有很多事”。

你走了。

洛文文甚至還來不及對你說再見,她伸著手,對你欲言又止。

我一言不發的扯著洛文文走。

楊翰在尖子班,與你不同班,我和洛文文在普通班,與你不同層次。

我上一次去你們班找你,你說:“趙彤,你以後有事給我發短信好了”你的眼神帶著慌亂,你擔憂的看著四周的人。

然後我便懂了,什麽,都懂了。

所以,你同楊翰打招呼,講話,卻不愛搭理洛文文,卻看著我,叫我趙彤。

你以前,從來都叫我小妹,你從來,不喊我的名字。

你可知道,那一刻,我是怎樣的心碎。

於是,我不再去找你,不再大大咧咧開開心心的蹭過去叫你,喊你“姐”。

可是,洛文文每次看見你都兩眼放光,口口聲聲的喊著“思潔姐,思潔姐”我看著她,我只是偶爾看到你的眼神,冷漠,疏離。

你說,那時的你腦海想的是什麽?洛文文說:“你怎麽都不喊思潔姐”,她說:“我們現在很少很少很少遇見她了呢”。

她說很少,很少,很少,那一刻,我有點恨你。

後來我知道,時光和距離都很可怕,有人順其自然有人在掙紮。

後來,也就是後來,在我漸漸疏遠洛文文,在我看見傅婧冒出想要逃的想法時,我知道,我錯了。

大錯特錯,好像有些事我們是無法控制的。

抑或者說,我們都是壞孩子,那些所謂時光啊,距離啊,話題啊,通通都是我們為自己的疏遠找的借口。

可是不管怎樣,我不那麽恨你了。

姐,我想,我還是這樣喊你,我習慣了,真的。

姐,你現在大概很幸福,聽說你的男友很愛你,很愛,很愛你,他叫什麽名字啊?你看,我都不知道。

其實,你也不叫康思潔了對不對,洛文文說你改了名字,可是,我一直都記不起來。

你說,要是你成績不那麽好,我成績不那麽糟,總之,我們在同一個層次,那麽現在是不是還時常電話,時常短信,時常留言。

可是,命運它就是這樣啊,已經安排好了。

你走的是陽關道,我過的是獨木橋。

終究,是不再有交集的。

你好嗎?我很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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